以上弊端由联合会本身性质决定，不管在执行中如何公开、透明、公正，都无法从根本上消除质疑。
相互提及旧事，颇为麻烦，如何琉球竟为贵国所属。李鸿章就认为琉球地处偏隅……可有可无，从此不贡不封，亦无关于国家之轻重。
14 「藩王尚泰及伊江王子外三名歎願書」、『琉球廃藩置県処分 第一巻』、A03022995600。53重要的是，李鸿章等认为这就是对琉球的保护。中方不熟悉藩属体系与国际法体系的差异，落入日方的国际法话语圈套，使得琉球被强行割离于藩属体系。因为，两属共相保护之说略仿欧洲五国会议土耳其办法……我国家当能允行，亦出于调停息争微意也。74国际法自诩为超验性存在，不断抹杀并行的多元规范体系，并变换理论基础，以维护其所谓普遍性。
何如璋：古事有言，三国时期，我国封贵国（主）为王。徐勇、汤重南（主编）：《琉球史论》，北京：中华书局2016年版，第106—109页。寺岛宗则：收土地利税才能作为管辖者，这一点公法书籍载有明证……从前琉球确为中国属国，但政教未及之地在国际法上不被承认为领有……实际施政者才可为管辖者。
可以发现，藩属体系和国际法体系都旨在维持特定秩序的运转，而前者对藩属仅施以名义上的统治，因而坚持对琉球尽到兴灭继绝的责任，后者则被用来攫取土地和殖民扩张。中方主张琉球为自主之国，日方不可单方面剥夺琉球的藩属地位。寺岛宗则答：台湾贵政府政令不及之处，故我国出兵征讨。70三轮交涉中，中方不熟悉两大话语体系的不通约性，而将二者置于同一层面。
由于清流派纷纷批驳分岛改约，总理衙门决定延宕球案。77贾兵兵：《国际法中的历史性权利：现状与问题》，载中国国际法学会：《中国国际法年刊 2019》，北京：法律出版社2020年版，第36页。
由于日本对琉球实效管辖，后者则不为自主之国，琉球既非自为一国，则废藩为县者，专由我政制之变革，而非灭人之国，绝人之祀者也，是系我国之内事。在此过程中，原先作为中国藩属的琉球成为藩属体系与国际法体系之间的跨时空接触地带（contact zone）。琉球既服中国，而又服于贵国，中国知之而未尝罪之，此即中国认其自为一国之明证也。17事实上，松田道之直接以国际法主张日本对琉球的主权：如今举世交际以‘万国公法为准……琉球对清国之臣事隶属为‘旧制，即中琉关系应适用国际法处理。
何如璋：对琉球等国，我国相较先前已更有着手。中方不熟悉藩属体系与国际法体系的差异，落入日方的国际法话语圈套，使得琉球被强行割离于藩属体系。中方意识到日方一味强词夺理，非情理所能动，因而试图借用国际法。中琉关系本身须以百年来适用的藩属体系解释，而非以其从未采用过的国际法体系。
外務省編『日本外交文書デジタルアーカイブ 第1巻第1冊』日本國際協會、1936年、227-228頁。64北平故宫博物院（编）：《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卷二，第38b页。
《备忘录》主张，尽管中方主张先于日本统领琉球，但岛津家久征讨琉球、台湾发生生番事件及琉球设藩后，中国从未抗议，而默许本国享有权利，自身放弃该权利。②这在1878年至1881年中日琉球交涉中有显著体现。
26丁韪良译《万国公法》出版后次年，即传入日本，并得到广泛关注。我国三百年来设官管辖，贵云贵国三千年至今领有该地，其实如何，不得而知。何如璋：古事有言，三国时期，我国封贵国（主）为王。这不是说藩属体系劣于国际法体系，而是强调国际法体系强行适用于非欧洲世界的机理。②川島真「中国における万国公法の受容と適用・再考」、『東アジア近代史』第3号（2000年3月）、49-50頁。李理：《日本吞并琉球计划出台始末》，载《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6期，等等。
同年8月22日，总理衙门照会宍户玑，除指明日方的史实叙述有多处错谬外，针对日本混淆属邦与自主之国，照会还指明琉球在藩属体系上作为藩属与自主之国并不冲突，夫册封受职贡者，属邦之实也，政教禁令，不为遥制者，自为一国之实也，二者并行不悖……若谓天下并无两属臣民，何以前数年贵国人所著之《冲绳志》，其自序及其卷中《贡献志·小序（叙）》，亦有琉球为两属之国，颇备自主之国体例，外国待之和汉通揆之语乎？408月22日和5月10日照会内容基本一致。⑨「琉球藩処分ノ儀伺」、『公文録·明治七年·内務省 六』、A01100061700。
中方指出琉球是自主之国，意味着中国对琉球的着手是听其自主，而非实效管辖，这与琉球作为藩属体系下的藩属不相矛盾。可以认为，19世纪70年代东亚的时空秩序正在发生巨变，表现形式之一就是中日两国的同时性（simultaneity）逐渐变为不同时性。
感谢匿名评审专家的宝贵建议。 【注释】①日语受容是指接受（うけ），沈国威译为容受。
在此过程中，日方故意以移植新立的国际法体系拆解藩属体系，强行促使新的东亚国际秩序生成。［德］卡尔·施米特：《大地的法》，刘毅、张陈果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117、290页。68可见，李鸿章与竹添进一郎对保护的理解存在差异。三、以实效管辖时效取得拆解自主之国1879年4月4日，明治政府正式改琉球为冲绳县后，清总理衙门与日本驻华公使宍户玑展开了第二轮交涉。
何如璋：朝鲜、琉球（与朝贡国）不同……即便是外藩，仍是国政施及之处。虽红面国于美国境内，美国政府以之为化外之国，不为属地，佛国攫取安南西贡，贵国何以不咎之？何如璋答：安南与佛国乃通商相交关系也。
77因此，当代国际法仍是决定性因素——产生于非国际法体系的主权要符合国际法上的实效管辖才能被承认，而藩属体系下的修贡臣服、历史关联等非领土因素缺少应用余地。62简言之，分岛方案不合抚绥藩服、复立琉球的底线，而内地通商一体均沾的代价也不值当。
36「寺島外務卿清國何公使ト對話記事」、『所属問題 第一巻』、B03041146400、207-222頁。回合一——寺岛宗则：三百年前，琉球由萨摩藩统领……萨摩藩数百年来都是我邦的诸侯……如今则由日本内务省派官驻岛直接管辖。
而明治维新后的日本脱亚入欧，则迅速掌握并运用国际法的制度价值。何璟向朝廷建议，可邀集泰西诸使按照‘万国公法与评曲直。但琉球继续向中国称臣纳贡，仍是藩属体系下的藩属，是中华世界秩序的一部分。63交涉破裂后，清廷试图重启交涉，妥协照西国约章办理，甚至一体均沾也未尝不可，终以存球祀为重。
28琉球不是国际法体系下的属国，而是藩属体系下的藩属，因此不能套用国际法来解释琉球的地位。寺岛宗则：暹罗曾朝贡贵国，如今贵国不问朝贡，无论税收……朝贡国其义何谓。
伊藤博文总结称：将册封、朝贡、正朔作为属国的特征，将政教禁令自主，与各国换约作为自主之国的要素，是中方两次照会的论证核心。五、藩属体系与国际法体系：同时的不同时性中日琉球冲突本质上是藩属体系与国际法体系的冲突。
④陈秀武：《日本的万国公法受容与霸权体系构想》，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99—102页。两广总督刘坤一认为，当下情状恐非中国空言所能挽回，宜以三国条约让欧美各国履行道义责任，与各国共同对抗日本，此乃保护琉球之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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